在最近的综艺《怦然心动的20岁》中,主持人问阿娇,如果能重返20岁,会对当时的自己说什么?
阿娇开玩笑回,要好好做人。
我们问她怀不怀念20岁的自己。
她答:“不怀念,太辛苦了。从一出道开始就工作很忙。”
从2000年至今,出道21年。
阿娇说,现在就挺好的。
把时间拨转回20多年前,阿娇还叫钟嘉励。19岁被星探发掘,当上杂志和广告模特。
不久后,她的照片被母亲寄往英皇举办的《超新星大赛》。
在一堆女孩的照片里,英皇金牌经纪人霍汶希选中了她。
霍汶希形容第一次见她的印象:“顺眼,有点babyfat,算不上靓女”。第一次试音时,觉得她不太会唱,“声音还在抖”。
过了些日子,霍汶希把她叫回来再试一次。这回的阿娇站在麦克风前,明显从容了许多。
霍汶希这才发现:“阿娇不是不会唱歌,只是不够中气和太害羞而已。”
阿娇被留了下来,艺名取做钟欣潼。
同期和阿娇进入英皇的,还有比她小1岁的蔡卓妍。她们一个文静乖巧,一个古灵精怪。年龄相仿,长相也有几分神似。一起去公司时遇上广告客户,还会被问是不是两姐妹。
经纪人霍汶希一拍脑袋,不如你们叫Twins吧。
Twins成立后,推出了同名EP《Twins》,首批唱片在推出当天就售罄,公司得知消息后又立马加印了平装版。而当时的特别版因为一张难求,价格一路飙升。
媒体形容她们“青春可爱的形象如同干脆的威化饼干”,迅速在年轻人中流行。
她们在香港红磡体育馆举行演唱会,成为登上红磡历史上最年轻的歌手。 阿娇站在台上感激粉丝:“一直以来我的自信心不是很强,但你们告诉我,我是可以的!”
很快,他们第一张专辑主打歌《明爱暗恋补习社》红遍两岸三地。
唱片里,20岁的阿娇青涩又可爱:“若爱恋亦是成人班必修一课,先生好、校长好、各位好,来让我提早知多一点怎去做。”
Twins的红不必赘述,如果你问起一个90后青春时代常听的歌曲,十有一二总能听到他们提起《下一站天后》或《恋爱大过天》。
直到现在,常常有人怀念起那时候教我们大胆去爱的Twins。
歌里的女孩梗着脖子勇敢去爱去恨,可以让所有成长的烦恼和初恋的心碎都化成过眼烟云。
阿娇像学生时代同桌的漂亮女孩,青涩、美好、温柔,种在我们的少年时光里。
不时有怀旧的文章,带着怀念的语气一一细数那个群星璀璨的年代。那些歌曲在街头巷尾传唱,少年少女们在互相分享随身听的耳机。
时隔多年再回头看,有人评价阿娇缺少安全感,也有人说她渴望家庭和爱。
一岁时父亲去世,母亲为一家生计操劳,阿娇被交给别人照看。
有时送到爷爷家,有时付钱给陌生家庭。
阿娇住了很多不同的地方,给很多不同的人去照顾,光是幼儿园就转了六间学校。每换一个地方看到别人成双结对,阿娇心里却想的是:“我都要转校了,还交什么朋友。”
从某种程度上讲,我们曾喜欢的是“美而不自知”和“青涩慢热”的阿娇;而从另一个侧面来,阿娇形容自己“从来都没有自信过”和“不会讲话”。
她主动提出了要休息。停工之后,房贷还摆在面前,家里不得不把房子以低价出售。
复出的路走得不容易,阿娇转头去做“打女”。
在电影片场数次受伤,脊椎受创、盆骨错位……动作戏在她身上留下伤痕。阿娇咬着牙,一声不吭。
对比2003年拍电影时的小细节,你会突然发现这个小女孩一夜长大。当时的经纪人霍汶希描述:
阿Sa拿盒饭,吃完一个再拿起一个。可阿娇是易胖体质,不敢像阿Sa一样敞开肚皮。在威亚上吊了两个小时,看着阿sa吃盒饭。从威亚上下来之后阿娇立刻委屈:“我一口都没有得吃,还要在外面吊威亚。”
十年前,是为一口盒饭含泪委屈;十年后再谈起拍电影的伤病,阿娇只说:“我也可以从跌倒再爬回来。”
再次试图从低谷中弹起,阿娇不再是那个只唱情歌的小女孩。
2010年,Twins在红磡合体举行“人人弹起”演唱会。
阿娇告诉粉丝,也告诉自己:“人生的确有很多不同考验,我已经看得很开,不开心的事都不再想。
我们想用自己的行动证明,人不仅可以在逆境中站起来,还可以弹得高过以前。”
拍电视剧、上综艺、拍电影……阿娇试图拨开迷雾找一条属于自己的路。
2016年,电影《罗曼蒂克消亡史》上映。在电影里,阿娇饰演一个帮派大佬的姨太太,穿着旗袍为爱赴死。 《罗曼蒂克消亡史》
全片中她只有四场戏和三句台词,出场时长不超过8分钟,这个角色的忠诚柔美却穿透屏幕俘获了观众。凭着这个角色,阿娇入围了华语电影传媒大奖最佳女配角。
这是一个全新的,令人惊喜的阿娇。
后来上演员竞技类综艺,“入行十八年,戏龄十八年”的阿娇站上舞台。
陈凯歌在导师台上说:“钟欣潼在《梅兰芳》里演得很好。她的出现让我大吃一惊,她不需要来到这个节目,但是她来了。”
阿娇在节目中哽咽回应:“我来,是为了弥补当年的一个遗憾。”
终于被看到、被肯定,也被给予期待,这一路阿娇走得并不容易。
在阿娇2013的专辑《桐花》里有一句歌词:
“当我终于明白,我应该慢慢把头仰起来,静静看桐花盛开。”
桐花在艰苦的环境长大,它代表勇敢,也代表后来的阿娇。
直到今天,阿娇面对采访和综艺的镜头,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静内敛。
很少说话,很少有情绪上的大起大落。
在被问到如何面对观众的争议,她的反应平淡得好像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:
“我觉得他们怎么想就怎么想吧,我没有必要每一次都要去解释。
我觉得是时间会让大家看清楚,所以我也不需要说什么。忍一忍就过了。”
“我就是要做回我自己。”不会说好听的场面话,不会曲意逢迎掩饰内心,这是过去到现在从未变过的阿娇。
在综艺节目里读恶评,有人说阿娇笨,你怎么这么傻呢?不会做人。
“你说我傻说我蠢。但我不想啊,不想就是不想。”
“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很直接的人,说谎对我来讲很难,一个谎言要盖住一个,真的好累。”
主持人问阿娇,如果重回二十年前还愿不愿意进娱乐圈?
这样的问题可以有很多种回应,阿娇选择了最诚恳的回答:
“当初被送进娱乐圈,就是为了赚钱养家。想让家人过得更好一点。
但如果真的回到二十年前,从来没有想过要做明星。”
或许在经历过波折之后,我们总期待看一个手拿“大女主”剧本的阿娇,彻底剥离过去的自己,快意人生。
但阿娇还是阿娇,她自有她的勇敢,也有她的谨慎和落寞。
不久前的报道里说阿娇“觉得我可能不会再结婚了”,她澄清自己那时候只是一句感叹,被误解了原意。
在《怦然心动20岁》里,她看到许多年轻人青涩的恋爱:小心翼翼的试探、互相对视的默契……觉得距离自己拥有这种状况,已经过去很多年。
但直到现在,她依旧没有放弃对爱情的渴望。
“20岁有20岁的青春,对感情是投入的、热烈的。”
“40岁我对爱情也还抱有期待,就像面对人生,永远都心怀希望。”
“如果是面对喜欢的人,和他牵手走在路上逛一逛,我不会再害怕被狗仔拍到。” “是我喜欢的,就OK。”
提起过去的时候,阿娇开玩笑,我大概可以把我的故事卖出去吧,给人家做一个电影的剧本。因为很多人觉得人生大起大落,才算是真正有活过。
朋友说想要经历阿娇这样的人生,人生走一遭,有多大的苦就有多大的快乐。
阿娇笑着回:“我不想(经历我的过去)。”
如果可以选择,她仍然想过像别人那样平稳的生活。从小被家人呵护,不需要经历太多风浪。
这是四平八稳的、阿娇未曾经历过的人生。
一切都变成了过去,阿娇仍然在自己的故事里轻拿轻放:不怯于承认自己的缺点,不掩饰遗憾,也永远保留对未来的期待。
在兜兜转转的命运里,仍然保留着最初的她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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